仲若辛律师在庆祝执业三十周年庆典上
▍作者 吴国阜
▍转自 公众号国阜刑辩 2024-07-05
著名刑辩律师，好友仲若辛律师，已经执业整整三十年了。
不久前，有关方面举办了庆祝仲若辛律师执业三十周年庆典。
仲若辛律师团队的黄海志律师发了篇文章《如果我一直做律师，我一直陪着你》，写了写仲若辛律师，客观，真实，朴素，几无溢美之词。
比如，在这篇文章中，黄海志律师提到了仲若辛律师的一些缺点，其中之一就是“爱较真、性子急、脾气臭，批评人毫不留情面。当面批评人，文章批评人，各种批评人。”
真实情况端的是这样，千真万确，一点都不假。因为，我跟老仲同志（这个称呼亲切一些）合作过，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。
多年过去了，大概七年吧，我依然记得那次在泉州市丰泽区法院，老仲对一个女庭长面斥其非，令人惊愕不已的场景。
那一天，是我们共同辩护的石狮市锦尚镇原书记林忠民“受贿案”开庭。由于案件实在太冤，当地纪委某领导恶整害人，开庭前几十个家属在法院大院“闹翻了天”，法院、检察院增派了几十个特警，几乎都镇不住。
2017年7月合作办案期间我与老仲在泉州悦华酒店
审判长是一位女士，四十岁不到，名叫林JIE（我忘不了这个名字），还是刑庭庭长。眼见家属闹得太激烈，林庭长把我们两个律师请到办公室喝茶。她很是客气、和善，想通过我们律师劝一劝家属。我们就边泡茶边聊了起来，氛围也算是愉快的，轻松的。
一开始，老仲有点套近乎的姿势，说自己也在法院干过，是华东政法的毕业生。老仲这么一说，林庭长分明多了些亲近感，有种“自己人”的感觉。聊天氛围进一步融洽了。而此时，我们心中更关心的是，数十个在纪委作证“行贿”的证人能不能到庭，我们之前向他们一一取过证，证人几乎都翻证了。我们申请法庭传证人出庭，只要证人到庭作证，冤情就可以立即水落石出。
因此，喝了两杯茶，老仲关切的问林庭长，声音压得低低的：“今天你们法院有没有通知证人出庭？”融洽的气氛中，林庭长不假思索，就实话实说：“今天没有通知证人出庭”，说话间流露些许歉意。老仲一听，顿时暴跳如雷，倏地一下站了起来，一通臭骂：“你有没有良心啊？你还是不是人啊？”
老仲这翻脸比翻书还快，劈头盖脸的一顿骂，女庭长显然毫无心理准备，猝不及防，处于极度惊愕之中：“你这人怎么这样啊？！你刚才还说也在法院呆过！你不能理解法院的难处吗？怎么这样子啊？”
可想而知，女庭长就像一下子掉进了万丈冰窟里，心情郁闷到极点，似乎眼泪都要流出来。
我同样极度惊愕，甚至瞠目结舌。老仲身材高大，站在林庭长面前，就像一堵墙。两人只有一张茶几的距离，几乎是脸贴脸。林庭长也惊得站起来了。老仲铁青着脸，狠狠盯着林庭长，眼中透出愤怒的光，眼珠子仿佛要蹦出来，头发像银针立起来。
这茶是喝不下去了，天也就聊死了。撤吧。我们移步法庭等开庭。一天的开庭中，老仲各种怼林庭长。庭长都不敢拿他怎么着。客观上，老仲就当了“恶人”。相比之下，我成了那个显得还可以的“好人”。整个过程中，我没有“爆发”，更没有“爆炸”。老仲既已“奋勇牺牲”，我不必再做无谓“牺牲”了。
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。庭长表面上显示出对老仲“惧怕三分”，而对我表现出“喜欢”多一点，“认同”多一些。老仲背后“取笑”我，哎哟，你倒成了好人了 。顺便说一句，据传，某个地区的检察院、法院，一度有点“闻仲色变”，防火防盗防老仲。
这个案件宣判那天，远在南京的老仲没来泉州，我从厦门赶过去。宣判前，我多次把庭长拉到一边，按住她手中的判决书，请她暂不宣判，再斟酌一下。这个戏剧性经历，可能少有人遇到过吧。
对公诉人，老仲也“不太客气”。庭审中，老仲多次直批公诉人，怒斥“严重渎职，已涉嫌犯罪了”。公诉人是公诉科科长，即将退休。他几乎气得“吐血”，说，“我都干一辈子了，头一回有律师当庭说我犯渎职罪，这叫什么事啊！”这个科长倒是夸我“不错”，还发现我们是校友。他在厦门大学进修过，好像以前是从部队转业的。我记得名叫“陈J华”。我这人有个坏毛病，总把人名字记得牢牢的。
有时候，我甚至设想，在林庭长办公室泡茶那会，如果林庭长不是一介“女流之辈”，是一个男法官，气愤填膺的老仲，会不会控制不住，一拳就挥过去，直接把法官打飞，顺便也把律师证“打飞”呢？不敢想象。我的一个好哥们，在重庆某法院，当庭把刑庭庭长（是个男的）暴揍了一顿，自己的律师证也随之“揍飞”了，后来就没做律师。这是多年前的事。
我们共同辩护的这个所谓“受贿案”，判决结果还是不错的，一审法院打掉指控的三分之二受贿金额，相当于实报实销了。老仲那篇文章《春风十里，吹不动你》，就是这个案件的辩护词。我也写过，题目忘记了。
老仲这人太有性格了，爱憎分明，嫉恶如仇。他爱批评人，不能说就是缺点，应该是优点吧，至少是一个特点。我喜欢他，也爱他，爱这个“恶人”。办案就是打仗，是战斗，有时是需要“善”“恶”结合，阴阳搭配，红白交替的。
我不喜欢完美的苍蝇，爱这个有“缺点”的战士，我的战友，仲若辛律师。
2023年5月我与老仲在泉州九日山
作者简介：
吴国阜律师，厦门律师，全国办案，一般只办刑事案件，办过一些重大疑难复杂案件，有的取得较好效果，经典案例如下图所示。敢于取证，善于取证。执业信条：“真情实感做人，绞尽脑汁办案”。
| 上一篇： 如果我一直做律师，我一直陪着你 |
| 下一篇： 仲若辛丨介绍朋友低价购房被判受贿罪 北京一国企退休干部提出上诉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