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树斌国家赔偿案代理律师王殿学（左一）辜光伟（右一）
▍文 仲若辛
▍来源 公众号辩护人Defender
昨天，2017年3月30日，聂树斌案国家赔偿，经多次商谈，终告定音。我忍不住发了个朋友圈：代理律师们辛苦了。
据我所知，聂案赔偿曾历经多次协商。其援助律师王殿学，说起来还是我的战友。在辽宁营口抢劫运钞车案件中，我们一起提供法律援助，并肩出庭，为李绪义辩护。
李绪义案的开庭日期定在2017年1月24日，农历腊月二十七。
二十七，说好的回家过年的。接到开庭通知时，我真的有点儿不淡定了。
后来看到1月23日的新闻说，天津仿真枪赵大妈案将于1月26日（农历腊月二十九）二审开庭，我笑了：赵大妈的法援律师徐昕和斯伟江比我还苦呢。
后来看徐昕老师的朋友圈，才知道他已经从北京回到江西老家准备过年了，呵呵，赶紧订机票。
那个案件结果很好，赵大妈顺利回家过年。所以这年关开庭，与其抱怨为恶作剧，不如理解为善意而为吧。
看到法院又在年关开庭，毛立新律师也在朋友圈颇感往事不堪回首，弱弱地抱怨。他义务援助的福建许金龙等四人抢劫杀人案，也是在上一个春节前三天，立春当日，开庭。他们这些全国各地的援助律师，不得不在年前飞赴福州开庭，至于过年的事儿，再说，再说。
好在他那个案件结果也很好，许金龙、许玉森、张美来被错关近22年后无罪获释，回家过年。（该案另一名被告人蔡金森此前已“刑满”出狱。）
所以毛立新律师这事后的抱怨，我倒是觉得很像林妹妹嗔怪宝哥哥一般。
李绪义案开庭的前一天下午两点，我和王殿学律师准时出现在营口中院，就庭审程序事项，应约和法官庭前交流，同去的还有京师所的刘志民律师。刘律师也是李绪义家的援助律师，专为民事案件，义务帮李绪义家打官司讨债。
从法院出来，我们和赶来的媒体人汇合。腾讯的于维华，网易的胡馨以（小胡），他们采访完又看材料，一直忙到凌晨两点。对于她们的敬业精神，我很感激，很感动。
腾讯于维华。看她搬沙发的时候，我忍不住想到一个词“女汉子” 。
其间我和于维华聊到各自职业，聊刑辩律师风险。她说，都差不多。她曾因为曝光一个黑工厂，被弄到一个派出所关一夜，脸上还挨了一巴掌。我惊讶地看着她的脸，半天说不出话。
网易的小胡，重庆姑娘，一张天真烂漫的娃娃脸。运钞车案伊始，她第一时间赶到李绪义母亲那里，几天里多次打电话给我，代李绪义母亲咨询案件问题。后来我问，干嘛家里不请律师呢？她说，家里没钱。我说那好吧，我来辩护。听得出她在电话里很激动：是真的吗？！后来，就成真的了。
确实是真的。
第二天开完庭，在法院大厅遇到赶来的GQ杂志靳锦，她刚听完了整个庭审。我们几个律师和媒体人在一家饺子馆匆忙吃饭，说到各自下一行程。记者小胡和靳锦坐在旁边赶着发稿没吃。
左，小胡；右，靳锦。我们吃饭的时候，她们在码字。
下一站，王殿学律师需要赶往石家庄，聂树斌赔偿案腊月二十九继续协商，因为此前协商几轮，没谈成；于维华再去大石桥市李绪义家核实情况；GQ靳锦找个星巴克继续写稿；刘新民律师高铁返回北京。我和小胡同去大连赶飞机回家过年。
我们吃完饭的时候，网易的庭审报道已经发出。但记者吃饭已经来不及了。我打包了两袋水饺，一袋给小胡，一袋给靳锦，她们拎着，就上车了。
在营口期间，大连的刑辩同行，小帅哥张进华律师，开着私家车赶来义务给我们服务。后来一直把我和小胡送到大连机场。他成了我们的搬运工。
在机场，看着小胡拖着行李箱远去的背影，我想，其实，我们都是搬运工。
聂树斌案研讨会的律师、记者、专家学者。
在这块土地上，还有很多无私的搬运工。聂树斌案，乐平案，陈满案……在很多案件中，你都能看到这些搬运工。他们或者是律师，或者是记者，他们奔走四方，像辛勤的小蜜蜂，又像林中的啄木鸟，他们改变不了天气，但在改变着很多人的生活。
他们不代表正义，他们是正义的搬运工。
乐平案的律师们。 他们控告的杀人案，不知结果将会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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