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方华 • 什么职务最危险？真是政协副主席！

来源： 团结湖参考     作者: 蔡方华     更新时间： 2014-12-24   

摘要：民间预期与高层反腐的高度契合，一方面说明政治信息趋于公开，另一方面也说明，反腐败已经不再是权力的游戏，而是执政党对腐败现象的庄严宣战，是有腐必反、有贪必查。

▍文 蔡方华 ▍来源 团结湖参考

刚刚写完年终专稿《2014，步步惊心》，一天之后，中央纪委就扔出了“彩蛋”。昨天晚上8点，多家央媒播发消息称，令计划涉嫌严重违纪，正在接受组织调查。

几个月前，我写过一篇稿子，标题叫做《什么职务最危险?政协副主席》。放在今天来看，实在有点一语成谶的意味。半年前，山西政协副主席令政策因涉嫌严重违法违纪，接受组织调查。眼看这波澜起伏的一年就要过去，没想到他的弟弟、全国政协副主席令计划也被调查了。一家两个政协副主席，终于走到了同样的结局。一直都在猜猜猜猜猜的人们，总算可以松一口气。

令计划的被调查，和周永康有点相似之处，都是在抽丝剥茧般的“围猎”之后轰然倒下。本尊落马之前，他们苦心构筑的帝国早就被摧枯拉朽，民间风声四起，只待靴子落地。当然也有不同之处。周永康落马之前，他已经从公众的视野里消失了很久。但令计划落马之前，他还多次出席不同层次的公开活动，并在多家媒体频繁露面。12月15日，《求是》杂志还曾刊出他的文章，其中十多次引述习近平讲话精神。这让人不禁想起了另一件事，9月1日那天，山西省委书记袁纯清也在《求是》杂志发表文章，谈旗帜鲜明地反对腐败，话音未落，中共中央就宣布他被调离岗位。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讲啊。

有人注意到，关于令计划被调查的官方通报中，只提到了“严重违纪”，没说违法。于是就推测说，令计划的问题可能并不那么严重。他们实在太健忘了。几个月前，周永康落马的消息公布时，同样也只提了“严重违纪”，但后来怎么样呢?问题总是越查越多的。虽然官方的通报照例非常简洁，但对比一下，还是能看出一点名堂。周的通报要郑重得多，有“中共中央决定”、中央纪委“立案审查”等说法，令的通报就更加朴素，几乎没有任何附加信息。对修辞学略有研究的人，应该不难领会其中的差异。

令计划的落马，颇有水到渠成的意味。如果说刘铁男落马、芮成钢蒸发还只是带来一种模糊的猜测，那么，令家兄弟令政策、令完成的被调查，差不多就算拉开了大幕。指向性更明显的是，山西政坛作为令家的大后方，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，很多令家的旧交纷纷向纪委报到。为什么要下那么大力气开挖山西?山西的腐败问题严重、政治生态恶化当然是主要原因，但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山西籍高官的“抱团”。传说中的“西山会”是不是真的存在，谁也说不清，但山西政商朋友圈的盘根错节以及与令计划的关系，则是昭然若揭的事实。我在上一篇文章中曾提到，2014年反腐的一个重要特点，就是“打山头”。习近平在多次讲话中都提到，党内不能搞山头和派系，不能搞人身依附，不能搞封建社会的门客、门宦、门附那一套，搞那种东西总有一天会出事。现在看来，这些话堪称敲山震虎，而且很快就都兑现了。

选择在年底之前公布令计划被查，很大的一个原因是节奏使然。外围摸清楚了，当然就该翻底牌了。舆情的预热也已经做得差不多，没必要再吊胃口。更深一层考虑是，明年的全国两会想来已在筹备之中，令计划作为全国政协副主席，要不要出现在两会的大舞台上，是高层必须斟酌的问题。一万年太久，反腐还有很多深层次的命题即将提出，令计划的应时出局，也是为2014年的反腐划一个“华丽”的句号。说到这里，我有点含糊，想来剩下的这几天里应该不会再有大动作吧?

令计划的落马有什么特别的意涵呢?我想先扯点题外话。大概一二十年前，我老家有个县委书记被人称作“X百万”。大家都知道他有问题，但谁也没敢指望他出事。原因就在于，那个时候的反腐败还是一种选择性和偶然性都很强的现象。但现在确实不一样了。这两年的反腐斗争让公众看到了一种必然性，只要是群众反应强烈的腐败份子，无论身居怎样的高位，都会被挑落马下，另一个全国政协副主席苏荣就是如此。人们想象周永康可能要出事，想象居然就成真了。舆论普遍不看好令计划，令计划就落马了。民间预期与高层反腐的高度契合，一方面说明政治信息趋于公开，另一方面也说明，反腐败已经不再是权力的游戏，而是执政党对腐败现象的庄严宣战，是有腐必反、有贪必查。看到这一层，有些人是不是不寒而栗呢?

如此想来，所谓一场车祸引发的政治地震，也只是看戏人的一种想象。以令家的做派，以山西官场的集体沦陷，以政治山头的逐步现形，令计划出事难道不是必然的结局吗?

这一年，舆论打了太多的哑谜，“按计划行事”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个。现在，纸牌既然翻开了，那就让一切归于透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