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7月20日，刚刚出院的张满在其家中接待仲若辛律师。

▍作者 邓庆文

▍来源 公众号辩护人Defenders

近日，北京观韬中茂（南京）律师事务所仲若辛律师前往云南大理看望慰问刚刚出院的张满。张满因急性心肌梗死、冠心病、急性左心衰竭于7月7日由家人紧急送往大理学院附属医院抢救治疗，手术后病情缓解，7月19日出院。

出生于1945年农历1月1日的张满，白族，今年76岁，是云南省大理市大理镇下兑村农民。1989年12月14日，下兑村村民王学科一家四人在家中全部被杀，“云南大理灭门案”案发。五年后的1994年12月28日，张满被大理市公安局收容审查；1997年3月26日被大理白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无期徒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一审判决后，检方提出抗诉，张满提出上诉，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于1999年9月14日裁定“驳回上诉、抗诉，维持原判”。

“如果是我干的，请立刻判我死刑，我好带着冤枉见阎王；如果不是我干的，请尽快还我清白。”张满说，过去二十多年，他的家变得千疮百孔，“儿子受刺激吸上了毒，妻子落下一身病。”

2000年4月10日，张满在监狱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，但未得到回复；2002年10月21日，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其驳回申诉，维持原判。后张满的刑期由无期徒刑减为有期徒刑19年，此后又减刑两次。2011年9月17日，66岁的张满因高血压、心脏病、肝病等，办理了保外就医，回到家中。2015年3月，张满再次向云南省高院提起申诉，但云南省高院拒收其申诉状。2018年3月19日，张满刑期结束。

2018年4月，仲若辛律师接手张满案申诉，为其提供义务法律帮助，代理其向云南省人民检察院提交《刑事申诉书》，申请立案复查张满故意杀人案。

2018年上半年，“云南大理灭门案”引起多家媒体关注，量刑畸轻、当事人称遭刑讯逼供等诸多疑点浮出水面。

2018年5月30日，云南省人民检察院立案复查此案。仲若辛律师多次向云南省检察院申请阅卷，直到2019年7月17日才得以复制全部卷宗材料。

2019年11月20日，张满接到云南省人民检察院的《刑事申诉复查通知书》。通知书显示，“本院复查认为，原生效裁判认定张满故意杀人的事实不清，证据不足，申诉人张满的申诉理由部分成立，本院予以支持。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五十三条第二项之规定、《人民检察院复查刑事申诉案件规定》第五十三条之规定，向云南省高院提出再审检察建议，建议重新审理。”

云南省人民检察院《刑事申诉复查通知书》

2020年11月2日，仲若辛律师和北京中闻律师事务所刘长律师赴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，申请对张满故意杀人案复查举行公开听证，递交书面《关于申请贵院就张满故意杀人案件复查工作举行公开听证的申请书》，但未获回复。

从2019年11月云南省人民检察院提出再审检察建议至今，已经过去20个月，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仍未作出再审决定。

2021年7月20日，仲若辛律师在张满家中看到了其本次住院的《出院记录》。其中“出院诊断”记载：“1、急性广泛前壁、高侧壁心肌梗死、心脏不大、窦性心律、心功能III级；2、冠心病、冠脉三支病变；3、急性左心衰竭；4、肺部感染；5、慢支炎并肺气肿；6、双肺间质性病变；7、双侧胸腔积液；8、肝回声不均质；9、右肝囊肿；10、胆囊炎；11、左肾多发结石；12、肝脏多发囊性灶；13、血吸虫性肝硬化。”

从医生的上述诊断来看，张满目前全身多处疾病，虽经本次抢救转危为安，但健康状况依然令人担忧。

张满的《出院记录》

近年来，多起陈年重大冤案获得平反，提振了人民群众对法治未来的信心，但另一方面，正义总爱迟到、申冤靠命长的说法也一度蔓延开来。从1994年张满被采取强制措施至今，时间已经过去了27年，张满还要等多少年呢？